用畫筆留下北京古城牆最後 遺照 的人 張先得

2021-04-24 04:26:55 字數 3304 閱讀 9347

50多年前,當拱衛了北京城

500多年的古城牆開始被有計畫拆毀的時候,有一位年輕人背上了他心愛的畫夾,走上孤獨的旅程,他要為他熱愛的古城牆作最後的「遺照

」。在城牆被斷斷續續拆除的

10年多的時間裡,這位年輕人作下大量古城門水彩畫,它們在今天已成為不可多得的北京古城牆的珍貴史料。

1994

年出版的《北京地圖集》收錄的

23幅古城門水彩畫正選自其中。

當年這位為古城牆揮抹丹青的年輕人,今天已愈古稀,他就是北京市文物研究所顧問、北京電影製片廠一級美術師張先得。

1994

年,在北京新街口外的一間平房裡,我第一次見到了

張先得先生。實難想象,像他這樣一位高階知識分子,竟還居住在如此逼仄的陋室裡,做飯取暖用的還是煤球。對於這樣的生活條件,張先得一笑了之。

他是我所見到的最地道的

「老北京

」:穿著一件中式褂衫,一口純正的北京話,滿臉老北京人特有的和氣。

談起城牆,張先得的眼裡閃動著思緒。他沒法忘記當年北京淪落於日寇之手時,由於家境衰落,年僅

13歲的他不得不中途輟學,去天津當學徒。在天津,面對滿街洋房,張先得想家、想北京。每次乘火車回家,從前門車站下車,正陽門像慈父一般召喚著這位遊子歸來;他沒法忘記小時候他隨父親出城採蘑菇的情景,從高大的城樓下穿過,仰視著已滿是鏽跡的鐵皮城門,感到自己永遠也走不出這城門的凝視;還有他和小夥伴們上城牆玩耍的情景

——城牆上長出碗口粗的酸棗樹,雨燕在城樓裡歡飛,城樓頂上長滿荒草,瀰漫著一種神秘而古樸的歷史情調。 「

城牆是歲月的記憶,是時間的痕跡。城牆像一位老人,它身上的裂縫就像老人臉上的皺紋。我愛城牆就是愛它的古老,愛濃縮在它上面的北京城悠久的歷史。

」張先得動情地向我訴說著。

對於北京的老百姓來說,除了胡同、四合院,沒有什麼比城牆更讓他們親近的了。紫禁城是皇上的,王府是皇親國戚的,城牆雖圍護著這些權貴,也保衛著小老百姓。明清以來,永定河屢發大水,有好幾次是城牆用它堅實的身軀擋住了洪水,全城老少倖免於難;明正統十四年,也先兵犯京師,兵部尚書于謙在德勝門大敗敵軍,大將軍石亨揮舞鐵斧,追殺來寇至阜成門外;在廣渠門,袁崇煥正是有了城牆作依託,才大敗清軍,威震敵膽。

在以往老百姓的心中,城牆是不容割捨的;在北京這座古城裡,城牆也是不容割捨的。這個偉大的城市,正是因為巍巍城牆的環抱,才成為乙個不可分割的整體。

然而,從

1950

年代開始,古老的城牆卻被視為封建腐朽的東西遭到無情的批判。儘管有一介書生梁思成竭死為之辯護,可這並不能改變它最終的命運。

古城牆終於走到了它漫長歲月的盡頭。先是開豁口、拆毀一些城門,再是如

「螞蟻啃骨頭

」般被逐段肢解、蠶食,最後乾脆是

「牆倒眾人推

」、連根挖掉。小人物張先得又能奈何什麼?他只能拿起手中的畫筆,在工作之餘趕赴拆除現場,記載下古城牆的風燭殘年。

張先得的這項工作是從皇城的北門

——地安門開始的。這裡是他出生的地方。至今他仍清楚地記得,

1954

年底拆地安門的時候,在拆除者的鐵釺之下,在一堆瓦礫之中,那即將被砸毀的巨大的龍吻足有近兩公尺之高。在這段時間裡,張先得每隔一兩天就要去看一次地安門,而每一次都使他越發地心碎。他痛苦地支起畫夾,他的畫筆在顫抖。

北京城牆的拆除,是從

1950

年代初開始的。外城城牆在不到

10年的時間裡即被拆光。

在外城的城門中,永定門無疑是最重要的一座。因為它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北京雄偉的城市中軸線的起點。

1956

年,張先得匆匆趕到永定門的時候,永定門已像一位孤苦的老人徒手等待著末日

——它周圍的城牆已被挖毀。強抑著悲傷,張先得畫下了它那孤獨殘破的身軀。

與永定門一道,廣安門也被拆除。遺憾的是當張先得趕到的時候,廣安門已被拆得乾乾淨淨。廣渠門在被拆除的時候,張先得趕去時只看到被拆毀了城樓的城台。

這段時間是北京外城城牆最後的日子,張先得痛苦地揮動畫筆,他的心與古城牆一同哭泣。

在狂熱的

「大躍進

」期間,外城城牆被徹底拆除,內城城牆也遭蠶噬,所幸雄姿尚存。可是,好景不長。

1965

年,決策層放棄了其他可供選擇的方案,要從內城城牆直挖下去,建造北京地鐵。

1965

年,宣武門、阜成門被拆毀;

1969

年,安定門、西直門被拆毀

……張先得不得不再次背上畫夾,同樣是城牆拆到**,他就畫到**。

他最難忘的是畫西直門的情景。當時一批被打成

「黑幫分子

」的文物工作者在西直門拆除現場發現了被包在明城箭樓內的元大都和義門。這一重大的發現令學界震驚。此時,張先得正在

「集中學習

」身不由己。正當他憂心如焚的時候,得知軍事博物館正在舉辦珍寶島自衛還擊戰展覽。張先得借參觀展覽之機先繞道去西直門,在那裡默默看了乙個多小時再去軍事博物館,參觀完展覽又回到西直門,匆匆畫了一張素描方才離去。

眼睜睜看著古城牆一段段消逝,張先得心中公升起乙個念頭,他要畫下北京所有的古城門。

由於一些城門是在解放前拆除的,加上解放後有的城門拆得過於「神速

」,張先得未能「搶救

」成功。所以要畫全這些城門惟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它們的,張先得為此是

「上窮碧落下黃泉」。

起初,在張先得收集到的城門**中,崇文門沒有一張是城樓和箭樓齊全的。好在工夫不負有心人,後來,他終於找到了

19世紀末拍攝的一張城樓和箭樓齊全、可能是崇文門的**,經過仔細考證確認後,他據此畫出了崇文門。

東安門**是他找得最辛苦的一張。那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在一本**三年商務印書館出版的《時事畫報》上,找到一張

2023年1

月革命黨刺袁世凱未遂後,東安門戒嚴的**,**上戒備森嚴的士兵身後,東安門現出側影,張先得據此畫出了這個皇城的東門。

用這樣的辦法,張先得終於在

1990

年畫全了北京明清城牆的城門,畫作

100餘張。他嚴格按寫實的手法創作,比如,安定門甕城的城壁內國民黨軍隊曾建了乙個暗堡,張先得在他的畫中即如實反映;朱啟鈐

1915

年聘請德國建築師在中華門前設計了乙個西洋式的水井,供道路灑水之用,這在張先得的畫中也得以記載。張先得還註明了每一幅畫中城門的年代。

1978

年,張先得的老北京城門組畫在日本展出,引起強烈反響。

1990

年,這些畫在剛剛開放的北京正陽門箭樓上展出,再度引起轟動。當時的北京市委副書記王光在參觀展覽時建議將這些畫結集出版。同年,北京燕山出版社以異乎尋常的速度出版了《老北京城城門水彩畫集》,旋即被搶購一空。在北京亞運會期間,這本畫集還被**當作禮品,贈給各國來賓。

在北京古城牆被毀後不久,張先得的畫就

「大獲成功

」,談起這些,他說他真不知該是喜還是悲,

「為什麼一些美好的事物,總是在被毀掉之後,人們才覺得它們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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