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非K不能讀

2021-04-02 00:10:49 字數 3845 閱讀 6134

像我這種離開校園剛剛幾個年頭且沒什麼出息的人,回憶起大學生活來就遠比那些畢業有年、功成名就的人士真實的多。成功人士追憶青春年少,不免就憑空抹上一縷玫瑰紅,好像大學四年始終是激情自由、鶯歌燕舞的窮快活。而我的回憶就有所不同,曾經的那幾年望去也確像緋紅的浪漫天堂,但隨之湧入腦海的,就少不了考試之前的地獄感受。我總是忘不了每學期臨近考試前雞飛狗跳、人人自危的混亂局面。特別是,在整個大學階段,似乎只有這少數的離散的幾個時段,我們的命運是與教材緊密聯絡在一起的。對於我們中的很多人來說,發到手上的課本在乙個較長的時間裡一直在主人的輕蔑中保持一種必要的隱忍,而直到考試前期才突然找到翻身農奴做主人的感覺,開始大發淫威。只有在那個時候,我們才會認認真真地去讀教材——不,確切地說,是啃教材,或者按照流行詞彙,是

k書。這

k書,無疑應該是構成我們大學生活記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日子就這樣過來了,當時並沒有多想。最近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我又

k了幾本理工科教材,找了找當年的感覺。畢竟多吃了幾年鹹鹽,感覺之餘,就多出兩條發現。第一,我發現我們對於教材「刻板生澀」的印象,並不是由於考試壓力所造成的「恨屋及烏」效應所導致的,而是真實不打折扣的。或者簡而言之,像教材這樣的書,一般的「讀」是「讀」不明白的。第二,我發現雖然這些教材「讀」起來晦澀難懂,但是換一種方式,改「讀」為「

k」,跟課本裡那些詞句玩命死磕,裡面的味道漸漸地就出來了,知識結構也漸漸清晰了。只是這種結果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

k來的,而且非

k不可,不

k到山窮水盡,就不可能柳暗花明。這裡

k的意思很豐富,既是「苦讀」的「苦」,又是「啃書」的「啃」,也是「死磕」的「磕」,還有很多更豐富的意思。總而言之,按趙本山大叔的話說,就是甩開膀子玩命整。如果把「

k」這個字當做乙個語素預定義下來,我的結論也就很好表述了——「課本非

k不能懂」。

細細想來,這種

k,幾乎是自古以來我國教育體系中不可缺少的精神實質之一,貫穿兩千多年來的教學傳統。我們自小以來聽到的讀書故事都一直在暗示我們,讀聖賢書是件很

k的事。有人頭懸樑,有人錐刺股,有人韋編三絕,有人鑿壁偷光。當代的那些大師神童們的故事,也無不告訴我們,課本是一定要

k的。我們不斷聽說誰誰把吉公尺多維奇五千題

k了個天翻地覆之後白日公升仙。可見

k幾乎是成功的必經之路。不但如此,我們今天的整個教學和教材開發體系都圍繞

k字做了精心的部署。作者寫教材時,要表達出濃厚的教材味道。所謂教材味,就是不能那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不能讓你看著像三國似的那麼引人入勝,那麼津津有味,而是一定要莊嚴肅穆,刻板嚴肅,擺出一幅拒人於千裡之的架勢,就是得讓你讀起來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而在大學的教學和考試體制中,我們也就相應地以

k書的能力來評判學生的水平。大學的很多考試,根本不是評判學生對於該學科基本知識和精髓的掌握程度,更不是在檢驗學生的想象力和創造力,而是在考驗學生們在身心備受煎熬的情形下勇往直前繼續

k書的能力。到了科研領域,

k的痕跡繼續無處不在。相當多的學術**都在「嚴謹求實」的幌子下擺出一幅欠

k的嘴臉。乙個學者即便再有創造力和激情,

k的能力不行,都會被拒之科學大門之外。

k是如此的持之以恆,如影隨形,以至於我們分不清是我們在

k書,還是有什麼更龐大不可抗拒的力量在

k我們。

k又是如此的胸懷寬廣,博大精深,以至於當我們被慢慢

k習慣之後,就會加入

k的一夥,漸漸感激起來,並且愈加相信世界上除了

k沒有別的真理,於是變本加厲地

k我們的後生。

對於我的這個發現,很多人可能不以為然。他們說,學習就是這樣的,就是很苦的。須知學習不是請客吃飯,不是繡花作畫,不能那樣快活,那樣從容不迫。學習是一種苦修,是乙個人k與被

k之後逐漸與

k結合的涅磐的過程。這話不是沒有道理,愚笨如我者亦有同感,更何況很多持這種觀點的人早已經與

k推杯換盞,魚水情深了。可是當我久疏戰陣,猛然間突然拿起**去

k書,立刻就大感彆扭,這種彆扭不可抑制地讓我發問,「學習是苦修」,究竟是乙個理由呢,還是乙個結果?如果我們都盡可能把教材寫的通俗平抑,引人入勝,讓科學自身的邏輯美坦坦蕩蕩地流露出來,讓普通讀者讀起來也能暢快淋漓,大呼過癮,幾十年上百年這樣積累下來,會不會讓「學習是艱苦的」這種印象得以改觀呢?也許這種猜想是錯誤的,或許這種教材太難寫,總之直到現在絕大部分教材還都

k的老路上樂此不疲。

最典型的便是我們的數學書,一上來先是簡單地寒暄一句,說某某知識在社會生產生活中有著廣泛的用途,算是給你個面子,告訴你

k了不會白

k。至於到底有什麼用途,到底能給你帶來怎樣的收益?對不住,無可奉告。激勵太多了就有損於

k的真諦。接著二話不說,馬上給出乙個數學定義,夾雜著一些未經解釋的術語。為什麼要這麼定義?這些術語究竟什麼意思?對不住,無可奉告。把事情講得太明白淺顯就有損於

k的真諦。再往下,哈,厲害了,給你一二三四五條定理,大抵是關於剛剛定義的數學概念的性質和運算規則,然後幾道習題,給你示範一下,緊跟著就是習題了!你瞧瞧多完美,給你定義了概念,給你安排了規則,給你作了示範,你還等什麼?鑽火圈遊戲開始。可是且慢,我為什麼要鑽這個火圈呢?究竟鑽這個火圈對我有什麼幫助?跟我之前鑽過的其它火圈有什麼關聯?對不住,無可奉告。問題太多有損於

k的真諦。

數學書大抵如此,其他方面的教材也蕭規曹隨,半斤八兩。以計算機教材而論,用墨上倒是比數學書慷慨多了,起碼文字敘述多,不像數學書來個「同理可證

...,證畢」。但是如果你不用心去

k,稍一不留神就會失去文字敘述中的邏輯主線。相當多的計算機教材深得離散數學的真髓,文意飄忽跳躍,主線模糊曲折。很多東西需要你自己總結,需要自己頓悟,教材是絕不替你代勞的。其他的專業課教材,也大抵都有一股自我陶醉的氣勢在裡面,很少跟讀書的人構成什麼互動,而是自成體系,躲進小樓成一統。你想要接近她,看清她的真面目?沒問題,請k。

公允的說,

k並不是完全的痛苦,特別是

k進去了,慢慢地就由苦變甜了。數學也好,計算機也好,其內部邏輯確實精妙優美,真正的有心人認真

k進去,就能逐漸體會到這種精美,漸漸樂而忘返。但是,由於表面上的冰冷刻板,很多人沒能夠

k進去就退卻了。也許在精英教育的時代,這客觀上構成了層層選拔機制的一部分而建立過什麼不朽功勳,但即便如此,在高等教育大為擴大的今天,「書非

k不能懂」恐怕早已經是弊大於利了。難道我們就不能把教材寫得更淺顯通常?難道讓更多的學生在平時就以讀教材為樂趣就會有損於高等教育的嚴肅莊重?難道讓更多的人快樂地學習就會導致國人理解能力的下降?我想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更何況,我們並不是要求把數學寫得像《天龍八部》那麼引人入勝,只是希望教材作者能夠在寫作的時候心裡裝著讀者,時刻想著讀者是否能夠順暢地理解您的意思,行文和顏悅色,平易近人一些,在適當的地方給我們提醒兩句,鼓勵兩句,這應該不是過分的要求吧?我們反過來想想,如果您出去跟人聊天的時候用教材腔,是不是沒事找抽?那麼為什麼同樣是寫出來給人看,在教材裡就可以冰冷刻板呢?現在一般的教材作者是寄希望於讀者

k書之後,化身為作者本人,漸漸獲得理解。能不能反其道而行,自己首先化身為讀者,在循循善誘中逐漸發現知識,領悟知識呢?作者們不妨假想對面坐著您的學生,您把寫下的句子讀給他聽,能不能讓他聽明白?這就是個很好的標桿。美國著名的技術作家

martin fowler

總結自己寫作的成功經驗時,說自己怎麼說就怎麼寫,國內的教材作者和編者是否也可以考慮借鑑借鑑?

當然,我們知道,

k的問題不僅僅是依靠改變教材風格夠解決的。但是在眾多的因素中,改變教材風格可能是比較直接和容易的。事實上,好的例子也不是沒有,清華大學出版社出版的《組合語言》(作者王爽)就是近期出版的一本平易派教材,得到了學生讀者的熱烈響應。已故力學大師鐵木辛哥的幾本經典教材,也是娓娓道來,推心置腹,幾十年來長盛不衰。專業教材之外的技術圖書中,與讀者促膝談心,行文如清風拂面的更是不少,很值得教材作者和編者學習研究。對教材作者來說,這是必須迎接的挑戰,也是難得的機遇。而且在我輩看來,在教材風格的轉變中,能力和經驗是次要問題,認識與態度才是主要問題。希望我們的教材作者們不要抱殘守缺才好,更不要迷失在剪刀與漿糊之中。

書非K不能讀

像我這種離開校園剛剛幾個年頭且沒什麼出息的人,回憶起大學生活來就遠比那些畢業有年 功成名就的人士真實的多。成功人士追憶青春年少,不免就憑空抹上一縷玫瑰紅,好像大學四年始終是激情自由 鶯歌燕舞的窮快活。而我的回憶就有所不同,曾經的那幾年望去也確像緋紅的浪漫天堂,但隨之湧入腦海的,就少不了考試之前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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