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舞傾絕,為君一生

2021-06-27 17:18:33 字數 2024 閱讀 9615

黃昏點降唇,朦夜朧月醉。初然心雖碎,憶亦伊之淚。

初學舞那年那日,你曾說嗜好我的舞,此後為了你一人而舞。

重逢此世,也願為君終身輕舞,尤記當初的琴箏和鳴的冷落餘音,似君所如,稀少之至。墜下的斑點似流瀾的水色紗衣,披一襲彎曲的靛青素綢,孤注一擲的凝眸象你斷然離別的偏差,逼近著月弦,對月微笑。

初見的檯子上,我躲在無人凝視的角落裡,學著姐姐的舉手投足。

你和萬千看客相通,在紅樓的西側,魂遊神往的看著姐姐清絕寰宇的鳳舞。唯一分辨的是,你曾經迴避看過我一眼,輕輕點點,似是輕描淡寫,卻生生讓我有了一眼萬年的錯覺,或與那便是一眼崇敬吧。

你輕輕抿著唇,眼裡掠過悄無聲息的淡然。

我低頭看本人的水色紗衣,雖與姐姐的鳳舞計畫的如出一轍,但畢竟少了少許神韻。我躲進閨房,不敢再看姐姐的舞,也怕你的目光,將我和姐姐做較量。

晚間,院子裡起飛輝煌的燭火,紅樓裡的人已闊別。我坐在亭子裡,起點追憶姐姐的外表步履,開始乏味的操練,從最開始的聲響刻板,到最後的精明,就像行屍走肉有了靈魂。我進來了忘我的地步,遠處的燭火、身畔的篝火會有身後寂靜生活的人……都被不由自主的粗心了。忘了最熱愛的璀璨星辰,忘了和姐姐含笑一樣的微茫新月,就那樣別無所求的單獨起舞,水袖飛騰……

「原來這莫茗閣內跳舞好看的並非什麼舞絕蘇茗,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久之,舞至絕至,暢快淋漓,卻白費有聲音響起,恍然之間竟如隔世普遍。

回頭看見一人靜靜地立在那,燭光灑在他的臉上,就那樣輕輕的笑著,「原來是你!」

靜靜立在那的人便是你,看著劈頭的彼此你我同說出這句話。

「以後不要在人前跳舞,只許你為我一人而舞。」

我嗔怒「霸道,我又不是你一人的舞女!」

那日,不知不覺中將我的身份呈現給乙個陌生手,大概在那是我變異芳心暗許,一生只為君舞,蘇禾,而你說你姓穆,名子承。

即刻人影慢慢遠去,如風似水般往復急切,了無印跡。

那日,姐姐拉著我的手,「小禾,若有一天姐姐嫁人了,你會高興嗎?」

「姐姐不要我了嗎?嗚嗚……」

姐姐仍舊十九歲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我雖年幼,卻何嘗不知?只是真確與姐姐折柳,那份情又怎能割捨。

姐姐撫著我額頭的劉海,拭去我眼角的光芒的淚珠,輕聲安慰:

「當然不會,我嫁給穆公子,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去穆府,只是沒了雀兒的陪伴,怕你會孤獨。」

「只是孤單嗎」我領會我鎖不住姐姐的一生,姐姐的鳳舞唯有在情人眼中才智綻放最屬目的光榮。

看著窗外的得意,想起了你,淡淡的口氣有著一些桀驁不馴,穆子承。

穆子承,穆。姐姐當今的丈夫也姓穆……

在這偌大的江城姓穆的唯有一家,但穆家此輩,嫡出的少爺只區區一人。

我仿製不肯信任,姐姐出嫁那日我躲在背面,悄悄看姐姐夫君的格式,相隔甚遠,去也看清了那張臉,是與那天夜裡特別類似的面孔。

我輕輕抹去淚水,留下一封信與姐姐,「願此生姐姐幸福。」我想在你與姐姐之間,我更愛我的姐姐。

與姐姐成家的是穆子言,而那日在我身後的是穆子承,雙生子,雖有一樣的風采,卻有不同的特性,而這些我都不知道。

當我再次回來時,我也十九歲了,三年不長也不短。當再次回到紅樓,沒了姐姐的鳳舞,這紅樓腋婕鼻一座空樓了,芳草蘺蘺,只是人去樓空,物是人已非,回望,紅樓那一樹的櫻花,開的正盛,興旺落盡一地的紅塵,院子之間肖似還能見到從前在月下起舞的場景,只是子承,姐姐,都不在了,還幸而當年穆公子將紅樓置下當做聘禮,即日我才在江城有藏身之地。

光明前日,姐姐和穆公子回到江城,相遇,無言,淚千行,姐姐在,穆公子在,但是,子承你又在那處?

普陀山的楓葉還沒有紅,我在普陀寺等你,姐姐說你去了那處。

在見到你之時,你也不再是你,不再是在月下一襲白衣,青絲如瀑的子承,寂塵,你已喚作寂塵,青燈古佛相伴。

那容貌仍舊,只是多了冷靜,在那雙鳳眼中再也沒有我的身影。

我輕喚你子承,「施主,貧僧法號寂塵。」

普陀寺外,沒有櫻花,沒有絲竹之聲,我也沒有華服,將挽起的髮髻放下,輕舞一曲,鳳舞我用三年時候跳得出神入化,只是當年要我為他跳舞的少年,不在了。

舞盡一曲,已是我的一生。

離開的時期,回頭,透過那半掩的寺門看見一對抽泣的鳳眼……

從此,世間再無鳳舞。

鳳舞傾絕,為君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