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我只聽風

2021-07-04 16:36:06 字數 908 閱讀 7224

吹過山石的冰冷,是自由的風。一千年的徘徊,才可能在你的心中掠過。 

你,能是山石?在風的歌聲中酥軟綿爛,在風的歌聲中身心剝離?你情意那樣,情願被風帶去,被風的歌帶去,看花在草的腐爛中盛開,看水在沙的海洋中死亡?那樣,你會找乙個冰冷堅硬,或者,溫暖潮軟的土地,把心埋進去,平和寂靜的聽,聽冰層的斷裂,聽樹根的破土,還有,蚯蚓呢喃的春情? 

吹過沙漠的淒涼,是吶喊的生靈。一萬年的盤旋,堆積你夢的飄搖和心的浮燥。 

你,能是沙子?在吶喊中暢開細碎的心,在淒利的風刃中再次的粉身?你情願那樣,情願去找尋乙份孤獨,承載吶喊後死一樣的寂靜,和寂靜中輕揚的厚重?那樣,你會在飄盪的浮塵中,或者,在沉澱後的安祥裡,只把骨頭在新月型的沙丘頂,露出一截眼睛,看遠處狼煙的舞步,帶轉你頭暈目眩的跟進,還有,靜謐中,心的深處,岩漿的滾動? 

吹過大澤的深邃,是龍蛇的扭動。一億年的冬眠,今夜不知能否蟄動你的長醒。 

你,能是小蟲?在湖底的灰暗中掙開黑泥,在混沌一片的冰冷中舒展你的微小?你情願那樣,情願被四周的陌生用恐懼的繩索捆紮,和鬆綁後無窮無盡的跌落?那樣,你會在速然而降的急促中,或者,在輕搖而上的飄渺中,把身軀屈作一團,張開毛孔,讓湧流劃過**,劃過骨頭,劃過五臟,或者,再一次被團在湖心? 

吹過茅草的直立,是雄性的強硬。一夜雄風,能把你盤纏的草根喚醒。 

你,能是茅草?在風的歌聲中漸次堅挺,在風的歌聲中激情迸進?你情願那樣,情願在風中一次次起伏,看頭頂高揚的旗幟跳躍,看種子在火花飛舞中播種?那樣,你會在迷亂的狂野中,亦或,在風的脊梁的把持中,把身俯下,一次,又一次,找到永久的寧靜,感覺心的嚎叫,感覺血的湧動,還有,柔軟後的溫暖? 

風,吹過我的帳蓬,一層,間或,又一層,讓我沒有了任何的欲動。呆坐地席,只好用心,掀開一扇門,再把它掛在樹稍,聽松葉的口哨,聽松枝的鳴叫,聽松幹的呼嘯,聽松林的濤聲。我只好把心歇在岩頂,踞在山巔,泡在溪裡,晾在月上,醉在風中。 

今夜,我,只聽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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