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僧記(一) 張豫

2021-03-31 21:33:16 字數 3563 閱讀 5692

四僧記(一)  /  張豫

四僧列傳

情僧傅鵬

全稱愛新覺羅·傅鵬。滿洲鑲黃旗子弟,遼東人氏。

《花隨人聖庵摭語》說:清初滿族多情種;出名者有二:多爾袞為孝莊後甘願攝政,佐順治建大清二百年基業;順治帝更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傷董鄂妃竟遁入空門。姑妄聽之。如果痴情是一種美德,那麼傅鵬絕對是愛新覺羅的孝子賢孫,頗有乃祖遺風。

傅鵬生命中情痴於兩件事,遼寧足球和他女朋友。八歲時他便看遼寧隊踢球,和遼寧隊一起成長,可謂青梅竹馬。十歲時便認識他女朋友,和女朋友一起成熟,可謂兩小無猜。他的愛一分為二:一半給男人(遼寧男足),一半給女人(女友鄭娟)。他說,乙個男人,沒有足球,不是真正的男人;沒有女人,不是完全的男人。他最大的願望是抱著他最愛的姑娘看他最愛的遼寧隊踢世界上最漂亮的球。傅鵬的悲劇或許正基於此。他太追求真正和完美,在世紀末的中國。中國足球承載著國人太多的期望,不負重荷、跌跌撞撞;傅鵬愛情的天空中浮盪著太多的無奈,情難如願,苦雨淒風。

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愛足球的,好多人只是愛看足球;如果不是世界盃在94年夏天開始,傅鵬的大學生涯也不會在蘭州開始。我從沒見過像他這樣愛他女朋友的,好多人只是愛追女孩子;每週一封滾燙的**信飛到北郵,五年不斷;每兩個月便坐特快把自己專遞到愛人面前,千里送情;著實為中國郵政做了奉獻。我想鄭娟他日如果移情別戀,那小白臉一定是她班上的通訊員;傅鵬如果悲情欲絕,借他人之肉體慰自己之傷口,此「創可貼」一定是76次的女乘務員。

我從沒見過乙個男人像傅鵬那樣不像個男人的,當遼寧隊降級的那個冬天。他沒有食慾,儘管崔大林說「花落自有花開時,蓄芳待來年」;他只有淚水,儘管古人云「好男兒流血不流淚」。我從沒見過乙個男人像傅鵬那樣像個男人的,當他女朋友考入北郵他接到蘭大的通知書時。他決定到蘭州來讀書,到蘭州來創造夢想和未來。儘管蘭州沒有驚濤拍岸的大海、兩小無猜的女友、和別處的先進繁榮。鄭鵑說:「何必去父母之邦,做分飛勞燕」,傅鵬答「無顏見江東父老,抱如花美眷」。所以傅鵬進了蘭大生物系,所以傅鵬迷上了酒。

傅鵬說:足球和男人,都應在自強中生存、奮起,決不能給別人憐憫或鄙視的機會。不管中國足球(男足)做到沒有,傅鵬確實做到了。

我和傅鵬相識於酒桌。當時傅鵬已是「蘭大四大酒家」之一,俠名遠播。那天晚上(傅鵬拿了一等獎學金請客)的他,喝酒如飲水,來者不拒;爛醉如泥的卻是我們五個。我對他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氾濫,一發而不可收拾。」但如果傅鵬心情不好的話,一瓶3.4度的黃河幹啤就能放翻他於桌下。傅子曰:千杯不醉是其本色,一樽即倒關乎心情。我曾為這一句話浮一大白!天涯淪落而得此佳朋爽友,夫復何求!

五年來,我們一起買醉蘭州,做了酒肉朋友、菸草同學。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寂寞的飲者,寂寞的名。

傅鵬雖寂寞,但絕非聖賢。因為他耐不住寂寞,不管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某次傅鵬參加朋友的婚禮,大醉,醉得連的士司機都拒載。他只好以步當車。婚禮上的百年好合、街頭的黃鶯作對、粉蝶成雙,使得傅鵬觸景傷懷、顧影自憐;酒入愁腸,滴滴化為相思淚。他踉蹌在蘭州冬日的街頭,很是想念北京的馬子。後來傅鵬走著走著就有點變味兒了。可能是體內大量的酒精導致雄性荷爾蒙氾濫,傅鵬變得天乾物燥、性致勃勃。飽暖思淫慾嘛。他色迷迷地問每乙個擦肩而過的姑娘或女人,「小姐,你寂寞嗎?我很寂寞。」終於,乙個姑娘(?)沒有被他的寂寞嚇跑,好像也很寂寞或飢渴。於是一對曠男怨女,就近找了一家賓館。當夜無話。

第二天清早,輕鬆且清醒的傅鵬痛苦地逃回了蘭大。皮鞋上足有一斤的灰塵,想來進賓館前,他或許走了半個蘭州;長臉上足有一噸的悔恨,可惜鄭鵑看不見。他說他對不起鄭鵑,侮辱了他們十年的情感。當天晚上,他又喝醉了,不過沒再到街上去轉。我反覆勸他,那是我大學四年說過的最言不由衷、辭不達意的話。我說:「傅鵬你枉為生物系學生,怎麼連生理上最正常的反應也參不透,這只說明你長熟了嘛;何況你連那女人的名字、傳呼、位址都沒問,大家萍水相逢,但求一宿貪歡。正所謂護花不傾情,移情不別戀。你何苦折磨自己,你並沒有對不起鄭鵑。除了我,你誰都對得起,你應該把傳呼要過來給我嘛。」或許我糊弄住了他,或許他覺得還有人比他更無恥,反正他沒那麼激動了。倒是我那幾天激動地在天水路轉了n遍。

95年,遼寧隊降級的那個冬天,傅鵬還有過一段短暫的愛情。那個賽季,悲傷的傅鵬,脆弱的心。他泡了94級蘭姐(蘭大小姐)。男人在孤獨或脆弱時,大多都要尋求女人的慰藉;傅鵬或許是想為遼寧隊沖喜吧。不過昔日的「十冠王」還是被踢進了甲b,傅鵬的天空塌了,傅鵬崩潰了。傅鵬說他一生充滿悲劇色彩:遼寧隊甲a爭霸的時候,他失戀佳人;他抱著蘭姐滿校園傳授經驗時,遼寧隊失戀甲a。大家開他玩笑,說他乃遼寧隊的鐵桿兒掃把星;他瞪紅了眼睛氣昏了頭竟口不擇言地說:蘭姐非花掃把星,剋夫外帶克遼寧。氣得蘭姐咬碎銀牙,飛起玉腿,突破密集防守,直**的禁區,踢出了致命的一腳......鏗鏹玫瑰盛開在蘭大校園;傅鵬「難兄難弟」徹夜未眠,都低下了高傲的頭。傅鵬險些變成「傅朋」。

我一直奇怪,傅鵬怎麼會一片心全繫於鄭鵑,一坨肉全獻給蘭姐(雖然只有幾個月)。難道他也像球隊一樣,有主力,有替補。

99年工體的寒風中,高雷雷一腳怒射,公升班馬遼寧隊與冠軍失之交臂。傅鵬仰天長嘆:遺恨2023年。提著啤酒吹喇叭似地喝。我乙個勁兒勸他:公升班馬得亞軍也很不錯嘛。不就是個球嘛,98年俺建業隊降入乙級,我也沒跳黃河。「我操!建業能和遼寧比?你不要侮辱我和遼寧隊。」他抱著酒瓶睡著時,嘴裡還罵著:「宋黎輝,叛徒。」

95年10月10日,傅鵬生日那天,也就是遼寧隊正處於降級邊緣,傅鵬正處於崩潰邊緣,蘭姐正處於「剋夫」邊緣時,鄭鵑從北京寄來了一張碟,《仙劍奇俠傳》。傅鵬那時對電腦的掌握還在打字的水平,對遊戲的感知還處於《魂斗羅》階段。鄭鵑在**裡說,生日快樂,玩玩仙劍吧。這是傅鵬第一次玩仙劍,傅鵬有點莫名其妙。當趙靈兒對李逍遙說: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時,傅鵬明白了,心碎了。他給鄭鵑回了一封信,寫道:

情已刻骨,怎能相忘?

緣定三生,不須誓言!

你我種種,天亦有痕。

明夕何夕,風雨同路。

詩猶如此,人何以堪。

傅鵬浪跡天涯,只因他那古怪的尊嚴。鄭鵑需要的或許只是眼前的溫柔。無怪舒婷在《神女峰》中寫道:「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 男人和女人之間,有好多東西互相看不懂參不透。也就是從那天起,傅鵬迷上了電腦和遊戲。到目前為止,仙劍他翻版已不下80遍,還拿了 計算機4級證書。

每年寒暑假、5月18日(鄭鵑的生日),傅鵬都會到北京去。鄭鵑從未到蘭州來過。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誰也舍不下誰。四年過去了。畢業時,傅鵬去了深圳,做**經紀。他說北京是帝王都,難得逍遙;遼寧乃傷心地,不堪回首。鄭鵑則留在北京繼續讀研,或是繼續等待。有時我和傅鵬開玩笑說:澳門都回到了祖國的懷抱,你就不能回到鄭鵑的懷抱?傅鵬總是一本正經地說:我是中國,鄭鵑才是港澳。不過傅鵬只在深圳呆了幾個月,索羅斯登陸東南亞,生意難做,他就退了回大西北。他說西部大開發已經開始,蘭州機會多得很。天知道。

傅鵬曾醉眠花下,尋一餉歡暢,但他只會更痛苦。傅鵬也曾另覓知音,求他鄉溫柔,但他只會更覺故人難捨、故情難忘。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他孤獨地守候在天涯,等待愛人的回歸。

天若有情天亦老。

也不知過了多久,乙個叫「四僧堂」 的神秘組織崛起江湖,名動天下。 據說為首的「四僧」之一「情僧」,心狠手辣、嗜酒如命、最是無情。

也有人說,情僧其實最多情,無情只是他脆弱的面具。因為,他愛的人遠在天涯。

詩曰:

江湖少年江湖老,無情卻為多情惱。

若得梅花同一笑,天涯何處不逍遙。

---------------------------------------

根據一張表去更新另一張表

最近在改乙個專案,由於是別人做好的,很多資料表資訊不全。不得不手工用sql更新資料表。現在又這麼2張表 第一張是管理員表 id 使用者id c id 分公司id p id 部門id name 使用者名稱 第二張是訂單表 id 訂單id com id 訂單所屬銷售的公司id dep id 訂單所屬銷售...

MySQL中update一張表到另一張表

以下的文章主要介紹的是mysql 資料庫中如何將乙個實際應用表的相關資料插入到另外乙個表的實際操作方法,此方案看起來很簡單但是並非如此,雖然這個實現起來非常簡單,但是還是會困擾許多新手,因此專門發一篇文章備查。開發中,我們經常需要將乙個表的資料插入到另外乙個表,有時還需要指定匯入字段,雖然這個實現起...

將一張表的資料插入另外一張表

表cmb send sms create table cmb send sms send id bigint 20 not null auto increment comment 主鍵id phone no varchar 32 not null comment 手機號碼 status varc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