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個問題

2021-10-10 07:21:05 字數 3147 閱讀 4247

帶頭老師轉頭向段恆昌微笑示意,向院內走去。

段恆昌家的農家小院的規模在草廟村是數一數二的,為了能住下更多的客人,房子建的盡量又寬又大,進院的過道是就著房屋搭建,因此過道長而且暗。

那些老師和不想去嬉水的同學相繼走進過道,向院內走去。

張山丘繞車走了一圈,覺得興味索然,便想去河邊看嬉水的學生。

正思量著,乾瘦老頭拖著步子,走進了過道,張山丘看著乾瘦老頭,心中公升起甚為怪異的感覺,便上前幾步,想看個究竟。

乾瘦老頭走到過道中間,即過道最暗之處,又從兜裡摸出一盒煙,抽出乙隻噙在嘴上。

張山丘看著乾瘦老頭拿火點上,就在乾瘦老頭抽第一口的時候,張山丘發現了更怪異的事——乾瘦老頭吞吐第一口煙的時候,不但臉上迷醉享受,頭頂也冒出慘白的、機械呆板的微弱光芒。這光芒一閃而逝。

張山丘從未見過這等機械、呆板的樣式,心中自然好奇不已,但乾瘦老頭走完了過道,走進了院子。張山丘不自覺邁步想跟上去。

段恆昌迎進了主要老師,復又走到過道內口,看看是否還有客人,見只有乾瘦老頭,便哈著腰說:「老人家,快,屋內請。」

乾瘦老頭露出乾硬的微笑,點點頭向裡走去。

「張家的野小子,快出去,趕緊回家吃飯,別在這裡搗亂。」段恆昌看見張山丘,厭惡地揮手。

張山丘卻是不怕段恆昌,挺了胸膛道:「段胖子,我四處看看怎麼了?不要忘了,你這小院還是我們草廟村的地皮,惹了我,你別想安穩!」

段恆昌臉變的快,堆上了笑容道:「張小哥,你看你說的,改天我請你吃雞腿。」

張山丘板著臉道:「段胖子,你倒是給我說說,張家的野小子咋說?」張山丘最煩別人說自己野小子。

段恆昌心想你小子還來勁了,要不是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我怕你個小兔崽子做什麼,真不知道你小子的邪氣名聲為什麼這麼大?心中這般想,臉上卻仍舊堆笑道:「我看你放學不回家,這不是在外面野嗎?」又提高了聲音叫:「二嬸,拿兩隻雞腿來!」

一位中年婦女應聲拿了兩個炸雞腿出來。段恆昌道:「給張家小哥!」

張山丘聽得段恆昌的解釋,也算說得過去,便接過香噴噴的雞腿,臉色鬆動許多。但又說道:「段胖子,我不白吃你的,你過來,我告訴你個事情!」

二嬸送了雞腿後便回廚房,段恆昌心中奇怪,但忍到現在,不能前功盡棄,也只得走近張山丘,俯下身。

張山丘凝神正色,輕聲說道:「最後進去的這乾瘦老頭,很奇怪,你要注意!」

段恆昌有種被戲弄的感覺,乙個老頭有什麼奇怪,也輕聲敷衍道:「好,我知道了,我會注意,你快回家去吧!」

張山丘見段恆昌不上心,便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啃著雞腿,別說,雞腿味道不錯,張山丘喊道:「段胖子,信不信由你。」

出得門外,站在公路上,望望學校大門已關,心中想道:蔡老師被我驚了一嚇,這可如何是好,不知她這時怎樣了?

想到此處,伸出右手,抖了抖身子,乙隻老鼠便從臂管跑到了手掌。

張山丘把老鼠放到地上,撕了一小塊雞肉給老鼠,那老鼠拖了肉塊,迅速找公路的岸縫鑽了進去。

張山丘罵道:「沒有辦成事,乙個吃貨。」

這時,河邊傳來陣陣歡笑聲,張山丘舉目望去,只見河邊的美校學生正玩兒的忘記了時間。有的在相互潑水,有的伸了雙腳泡在河水裡,還有的用嫩枝編成草冠戴在頭上……

張山丘看的興起,跑了過去,由於不屬於乙個系統,張山丘只在他們較遠的地方,找了一塊中間有凹的石頭,坐在上面興致勃勃地看。不時發出高興的笑。

美術學生好像是第一次來峽谷,什麼都好奇,他們大概沒見過這樣清明、自然的河水。

一位男學生有新發現,一塊石頭上有字,是用水彩筆寫上去的,某某省某某院校某某某到此一遊。

於是他們又有了新的遊戲內容。

張山丘看著他們興沖沖,好像也被感染,低了頭去石頭上找,果然有字,此凹石上的字與別的字都不同,張山丘似懂非懂,字是這樣寫的:東山省西門哥哥與西山省潘妹妹在此一番雲雨。

張山丘呆呆地看著字,不得其解。山里的資訊畢竟閉塞,致使張山丘這樣十四歲的少年,對男女之事仍舊模模糊糊。

張山丘素來對自己不懂的事物好奇,這一下子又陷了進去。

一塊凹石,一行小綠字,此外並沒有蛛絲馬跡,更沒有光芒從石頭射出,這……這如何入手?

旁邊順風飄來香風,一段婀娜的身子探進了張山丘的視野,並俯了身子看綠字。

張山丘從後打量少女,火紅的汗衫由於俯身的緣故,向前滑了些許,露出光潔的蠻腰,翹起的屁股緊緻渾圓。

張山丘本能地嚥了口唾液,已經開始發育的喉結上下滾動。

少女看完字,回身掩嘴大笑。她的領口巨大,裡面萬丈深淵搖晃,兩座山峰顫抖,直看的張山丘目瞪口呆。

少女起開**的唇,撩魂的聲音便流淌出來:「小兄弟,你可看的懂麼?看你的小身闆,離那呼風喚雨的境界還差些年頭,咯咯咯咯……」

少女一路笑著漸行漸遠,終於再也看不見。

張山丘回過神來時,河灘上已沒有人,便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回家去了。

太陽公公彷彿做燒烤,把大地曬的炙熱,人們都躲進了屋子,剛剛活潑的小村氣氛又沉悶起來。張山丘吃了雞腿後的喉嚨乾燥難耐。

張山丘舀了一瓢水灌下,才覺舒適些。

門外走進一老人,雙手端了兩個海碗。張山丘忙站起,伸手接過一碗,把老人讓到大椅子上。

「爺爺……」張山丘叫了一聲,但見老人緊鎖眉頭,便知趣的沒有問下去,含糊道:「您慢吃!」

勁道的手擀麵,碎菜雞蛋滷,是張山丘愛吃的飯式。爺孫倆默不作聲,埋頭下飯。堂上便不段地響起吸麵條聲。

這時屋外進來一條黑白相間的老狗,臉部黑色,搖著尾巴在張山丘周圍轉圈。

「黑臉,我給你找些吃的。」張山丘站起身來朝外走去,黑臉便跟著走出去。

不一會兒,張山丘又走了進來。待得老人吃完,張山丘忙接過老人的碗,到院外的飯棚裡盛了麵湯,放在老人身邊的小桌上。

「山丘,你今天闖禍了?」老人開了口。

「沒有,爺爺你先說說剛才愁什麼?」張山丘反問。

老人嘆一口氣道:「山上不許放羊了!說是怕羊蹬下石頭砸著遊客,另外對植被也不好。」

張山丘愣了愣,不明白其中關聯。

「羊不放一放,對羊的健康不利,羊有損失,咱家的收入便受損失!」老人繼續說:「眼下,你馬上要讀初中,說不得需要去市裡讀,就不好辦!」

老人知道這事不急在一時,又問道:「你說說,你上午闖了什麼禍?」

張山丘便將中午放學後,如何向蔡老師借學校顯微鏡,如何老鼠嚇著蔡老師,跑出校外後如何見到乾瘦老頭,乾瘦老頭如何奇怪,如何在河邊見少女……敘述一遍。

老人沒有奇怪神情,想是在張山丘身上的稀奇古怪事頗多,早已習慣,只靜靜聽完。

張山丘接著道:「三個問題,為什麼蔡老師怕老鼠?乾瘦老頭為什麼這樣奇怪?呼風喚雨是咋回事?」

說完便瞪了眼,滿懷期望,看著老頭。

老人蒼老的面容上布滿風霜,皺的壽毫垂在眼角,許是飯後的舒適,他眯上了眼。

張山丘見爺爺閉了眼,儘管心中急切想知道答案,卻不忍心打擾,只得收拾了碗筷,去飯棚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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