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皇帝的遊戲

2021-03-31 23:50:14 字數 1441 閱讀 9972

這是乙個六七十年代中國兒童在泥地上玩的遊戲——模仿公升堂審問犯人的遊戲。

九個幸運的「封建官僚」粉末登場。「皇帝」威嚴地坐在最上首,下首分別是「 傳話筒」(傳旨太監之類角色)、「法官」、「刑罰官」、「揭發人」、「加減官」、「輕重官」 、「紅打手」、「黑打手」依次排列。「皇帝」向「傳話筒」耳語「傳旨」後,「傳話筒」即模仿公審大會主持人稚氣地大聲宣布:「公升堂~~!把罪犯xx押上來!」「紅打手」和「黑打手」即興高采烈地把當了「犯人」的可憐蟲反剪雙手,推推搡搡,押到眾「官僚」面前。「法官」即模仿公堂程式問道:「xx,你犯了什麼罪?」此時「揭發人」即模仿公審大會詞彙迫不及待地「揭發」一條最可恥的罪行:「xx,於x年x月x日,**少女一名。」「皇帝」即通過「傳話筒」「傳旨」說:「xx該受到什麼刑罰?」隨後「刑罰官」即興想出「刑罰」:如「打耳光十下」、「踢屁股二十下」、「刮鼻子十五下」等懲罰。「加減官」即根據個人的好噁隨意加減「刑罰」的次數。「輕重官」根據個人的好噁隨意判定「刑罰」的輕重。而「紅打手」和「黑打手」則根據眾「官僚」的判罰,爭先恐後地施起刑來。這時,看著「犯人」挨揍的狼狽相,眾小孩「官僚」們無不開心的大笑起來。可是,在整個審案過程中「皇帝」卻一定不能發笑。必須故作莊嚴地端坐在那裡。因為遊戲規則規定:「皇帝」一旦發笑,立即成為「犯人」。而「犯人」卻要想方設法逗「皇帝」發笑,以擺脫「犯人」的身份,成為「皇帝」。可見,「皇帝」從來都是不好當的。

這個遊戲從何而來,已無法考證。那麼小的孩子,如何會理直氣壯地宣布他的同伴犯下「**少女一名」這個不知何意的罪名?那時是沒有電視的時代。小孩們根本不知道「**」為何物,只是隱隱約約覺得那是最可恥的事兒。可是,一旦同伴成了「犯人」,就把腦子裡覺得最可恥的事兒不由分說往同伴頭上一扣!然後,大夥兒集體快意於同伴受到痛苦,從心眼裡覺得高興。可能有人會說,不就是小孩鬧著玩兒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可是,這個普通的遊戲背後隱藏著中國社會根深蒂固的封建意識和那時毫不保護少年兒童身心健康的教育誤區。

在那時,每當召開公審大會就會通知各單位派人去現場**。通知下到各中小學校,校長老師們會選出「最壞的」學生去「受教育」。當乙個個罪犯被五花大綁由持槍的武警押上台來,大會主持人用最嚴厲的聲音咬牙切齒地宣讀罪犯所犯罪行及受何種刑罰。名字上打著紅叉的死刑犯被當眾宣布死刑,然後押去槍斃。台下,成千上萬的人群中,各學校來的中小學生睜著天真無邪的眼睛,過早地接觸了社會上最殘酷的一面。他們回到學校,把他們所看到的「精彩見聞」繪聲繪色地講給同學們聽。一雙雙圓睜的眼睛就好奇、驚恐的過早看到了殘酷的世界。

自古以來,中國的看客們樂於**別人的苦痛。至於死刑的執行過程,看客們更是津津樂道。他們快意於別人的苦痛,把別人的苦痛變為自己在茶餘飯後的談資,然後悠悠地上公升為自己頭頂的快樂。言談之餘,彷彿自己成了施刑者,高高的掌握著眾生的命運。

當年做遊戲的小孩,如今正當壯年。當年的遊戲,很少有人記得。遊戲中蘊含的封建意識,從小耳聞目睹,居然無論如何也忘不掉。那怎麼可能忘掉?那是五千年歷史沉積下來的根深蒂固的體制,像空氣一樣充滿了我們四周;在兒時的遊戲中;在學校的教室中;在社會上的每個角落。成了中國社會的毒瘤。沒有信仰的人們,都被它體制化了。感覺不到它的存在,而它又無所不在。

何苦做遊戲

在 曉光的專訪,真實慚愧自己有眼不識金鑲玉。還記得1年前上海和曉光一起吃飯的那個晚上,看見他拄著雙拐,當時實在不好意思問起緣由。今天看了這篇訪談才明白。認識曉光,還是緣起於他所翻譯的 網路遊戲開發 一書。在他的推動下,這本書出版兩年來一印再印,好評不斷。這很大程度上歸功於他到處奔走宣傳 向業界同仁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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